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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方綱 東家笑啦,說你看誤會啦。這冰雪是一百來年才有一回的天災,不要說砍枝子,你們就是砍樹也中,有樹林子,就不能凍死人! 劉三聽罷,倒身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東家我替這幾戶扛活的謝你啦! 東家有念洋學的兒子為人刻薄,說話尖酸。有回劉三去縣城賣柴,到東家的屋里找杯熱水喝。因為平時老東家待扛活的挺客氣,他進屋后,很隨便地坐在炕沿上了。 老東家不在家,他念書的兒子見了有幾分不悅,說快起來,你看屁股底下是啥?劉三站起來,撲魯撲魯屁股,沒什么別的東西,就又坐下。 又問,你屁股底下坐的啥? 劉三說不是炕沿嗎? 又問,炕沿是啥? 答道是木頭的。 東家的兒子說,對啦,木能生火,別燒了你的褲子! 劉三起身,拂袖而去。 是夜三更時分,東家的西廂房失火,三間馬棚和連山的兩間草料屋燒落了架,大黑馬掙斷了韁繩幸免一死。 早晨,老東家的兒子說去警察署,收拾收拾劉三。 老東家說,你不說了嗎,木能生火。這就是木生火,明白了吧?該收拾也不是劉三,而是你的破嘴! 鄭掌柜 北大邊鎮的振興永是商會會長鄭子樵的買賣,掌柜的名正言順是他。可當鄭子樵不在時,伙伴們管另外一個人也叫掌柜的,他就是鄭麻子。鄭麻子為人不壞,頭腦靈透,眼睛管事,嘴巴子地道,日常總跟鄭子樵一家子長一家子短地套近乎。鄭子樵閱歷深,有城府,少年老成,身為商會會長應酬不少,買賣又有好幾處,事必躬親也忙不過來,倒有意思讓鄭麻子管振興永,只是尚未明說。伙計們心里明白,鄭麻子心里更明白。所以,人們真的假的管他叫掌柜的,常了也佯佯不睬地答應。 鄭子樵之父是前任商會會長,為人古板,治家教子頗嚴,家里家外都叫他鄭老爺子。鄭子樵在外讀書學醫,本欲傾心研究中醫中藥,懸壺濟世當大夫。鄭老爺子不準,立逼獨生子回到身邊,接替了自己的職位。為圓從醫夢,鄭子樵開了專營中藥材的鋪面,名叫振興永。 鄭老爺子從小給兒子訂了門親事,女方是子樵的姨表姐,長其三歲。到了婚配年齡,鄭子樵念書長了點見識和世面,欲毀婚約,另覓佳偶。怎奈嚴父一言千鈞,如鼎如山,不敢違抗,幾推婚期后還是娶過了門。夫妻多年來相敬如賓,安定無事,親戚朋友沒有不夸是模范夫妻的。雖然已生一個活潑的小兒子,但只有他倆心里清楚,這樁婚姻并不心甜。 除了鎮上的商號,鄭子樵在鎮郊還有一座三五十畝的梨樹園子,由其叔伯哥鄭小個子管理。看園人馮老大是鄭家的老鄰居,年近六十,身邊只有訂了親而待嫁在家的小女兒馮金蘭。鄭子樵常到梨樹園子閑逛,一來二去與馮金蘭戀上了,而且懷了孕。鄭子樵作人謹慎,正正經經,不抽不賭不嫖,他跟馮金蘭的事家里人一點不知,也意想不到。鄭子樵跟馮老大說,退了婚約吧,我在這蓋三間房子,咋也不會缺著你父女的吃用。馮老大生性膽子小,兩頭都不敢得罪,一悠忽就拖延了好幾個月,馮金蘭的肚子便高大得白天不敢見人啦。這時候,婆家打發媒人來,定日子要完婚。鄭子樵給馮老大二百塊銀大洋,讓馮老大退婚,婆家死活不干,要人不要錢。馮金蘭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地鬧。無奈,鄭子樵決定配藥打胎。馮金蘭說,行嗎?鄭子樵說,行。馮金蘭說,我有點害怕。鄭子樵說,放心吧,我是學醫的。鄭子樵自己配方,自己鋪子里抓藥,倒挺方便。只是,鄭子樵書本啃了不少,卻沒有臨床經驗,結果藥劑量過當,胎打下來了,馮金蘭大失血也死了。鄭子樵花錢買干證,說馮金蘭經期干活,從樹上摔下來,失血而死。事情平息后,內情又悄悄地傳出來了。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