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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鈞 薛彥田 著
她喊過躲在一旁的小巴特,讓叫他干阿爸。小巴特卻搖了搖頭,固執地說:“他不是我阿爸,那天是你逼我說的。”
玉嬌兒惱火地說:“你阿爸他不是人。”
巴特卻歪頭指著阿拉坦問:“那這個干阿爸呢?”
玉嬌兒哭笑不得地說:“你這個混小子,隨你那四六不懂的阿爸!你長大要記住,王府里除了你干阿爸以外,就一個卓拉姑姑還是好人,其他的都是王八蛋!”
阿拉坦拉著他的手,說:“這小孩子挺可愛的。來,不叫就不叫,叫我叔叔就行了。”
巴特乖巧地說:“阿拉坦叔叔。”"
阿拉坦高興地答應著,一把將小巴特抱了起來,還親上一口。玉嬌兒從他手里接過孩子,沒一會小巴特就躺在玉嬌兒懷里睡著了,阿拉坦眼里閃現出異樣的神色。
玉嬌兒對阿拉坦笑了笑,站起身來,把孩子放到炕上,又用被子蓋好。玉嬌還沒等轉身,阿拉坦便將她攬在懷里,沒頭沒腦地親起來。玉嬌兒掙脫著說:“大哥,別這樣,我還有話說呢。”
阿拉坦松開手,說:“有什么話,說吧。”
玉嬌兒理了理散亂的頭發,說:“我們這樣做不大好,萬一哪天,讓家嫂知道了怎么辦?”
阿拉坦說:“我還以為什么事兒呢。玉嬌兒,別多心,我心里只有你。”他說著又去摟抱她。
玉嬌兒順勢躺在了他的懷里,嘆了口氣,說:“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么臉面再回北京了。你要再不要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阿拉坦摟著玉嬌兒說:“特木勒真沒福氣,放著你這樣的大美人,卻棄之而去,真是的。”
玉嬌兒霍地坐了起來,說:“你不要提他名字好不好,你一提,我就鬧心!”
阿拉坦笑著說:“好,好,不提他,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玉嬌兒欣慰地撲到他的懷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從那天晚上后,玉嬌兒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第二天一早竟站在院子里吊起了嗓子,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也引起了鄰居的不滿。
一個胖女人透過墻頭露出一雙眼睛,厲聲說:“喂,小聲點,我男人還沒睡醒呢,叫什么春!”
玉嬌兒看到那雙兇神惡剎的眼睛,連忙閉上了嘴,轉側練起腿功來。外邊人們也都嬉笑起來。
有人說:“這是從哪兒鉆出來的女人啊,長得挺俊的,有沒有男人啊?”
有人說:“聽說是王府少爺帶來的,還沒等進王府的門就給攆了出來了。”
有人說:“那她怎么還不走啊。”
有人說:“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唄,你知道那么多干嘛?”
玉嬌兒忍受不了這些冷嘲熱諷,含著眼淚縮回屋中,使勁將門帶上,又插上門拴。她一眼看到小巴特正在用稚嫩小手畫畫,畫面是一頭活蹦亂跳的小山羊依偎在母羊身旁。
“額吉,誰又欺負你了?”小巴特見額吉滿臉淚痕,撂下畫筆。
“沒事兒,兒子,你接著畫吧。”玉嬌兒苦笑了下。
“額吉,你說我畫不畫小羊的阿爸呢?”巴特揚著頭問。
“小羊的阿爸不要小羊的孩子了。”玉嬌兒用手絹揩了一下眼角。
“小羊的阿爸真壞,就像我阿爸一樣。” 小巴特點點頭。
“照這樣畫,就更像了。”玉嬌兒看了看,又拿起筆,在上面描了幾筆。
“額吉,我看還要畫一頭羊,”巴特的小手又在上面留下了歪歪扭扭的線條。他忽然停了下來,說,“像阿拉坦叔叔那樣的大羊,他總給我們拿吃的。”
“那就添一頭大羊吧,阿拉坦叔叔可是一頭好羊。”玉嬌兒說。
巴特畫了一個與畫面很不相稱的羊。他停下畫筆,又問了一句:“額吉,阿拉坦叔叔為什么晚上總來咱們家住,一早又走得很早,他沒有家嗎?”
玉嬌兒臉色陡變,推開門沖外望了望,又關緊門厲色說:“不要在外邊胡說!王府知道了,要出大事的。”
巴特迷惑不解地說:“是嗎?那我不說了。”
玉嬌兒掏出手絹又擦了擦眼角 ,寒心地想,原本在京城呆得好好的,只因貪圖王爺繼承人這塊金字招牌,就傻呵呵地跟他,還養了孩子,到如今也只能怪自己了。昨天聽阿拉坦說,卓拉格格挺同情她的,還和哥哥吵了一架。
那天早上,特木勒提著鳥籠在樹下逗鳥,卓拉氣乎乎地走來,說:“哥,你還有心玩鳥?心真狠,玉嬌兒你可以不要,小巴特可是你的親骨肉啊。”
沒想到特木勒卻大聲說:“實話告訴你,我今天無所事事,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在這個家,我活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卓拉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父王對你不公,趕走了玉嬌兒,可你完全有希望改變這種局面的,為什么不去爭取呢!”
特木勒板起臉說:“好啦,別給我擺大道理了,連你都想教訓我,我一個大活人,什么道理不明白!”
卓拉急了,說:“這怎么是教訓你呢,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嗎?”
特木勒盯著卓拉說:“為我好?算了吧,這一大家人都看我不順眼,變著法子說我的不是,我在你們眼里成什么人了,還不如侍女呢。我這個王府的少爺純粹是聾子的耳朵擺設,沒有人能瞧得起!”
特木勒越說越生氣,竟一甩手將手中的鳥籠子扔出去好遠。籠子滾了好幾個滾,里邊的鸚鵡凄厲地學著少爺的話:“我真后悔,當初我為啥要回來呢。”(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