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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娜牧琪又早早起來,有意在大少爺下榻的房前路過。遠遠見到特木勒從屋里走出來,吹著口哨,手里還托著鳥籠子。她閃到大槐樹后面藏了起來。偷眼看到大少爺正沿著通向后花園的大甬道,邊走邊對籠中的鸚鵡說著話。她想走上前去,卻見巴雅爾從回廊走過,在和大少爺打著招呼:“少爺,早啊。”
特木勒笑著說:“這么早就來王府,有事兒吧?”
巴雅爾也笑著說:“我向王爺稟報一件事兒。”
娜牧琪見特木勒將鳥籠子掛在了樹上,往里邊放了鳥食引得兩只鸚鵡競相來吃,就靈機一動,轉身去見卓拉格格了。
這時,阿拉坦也到特木勒跟前討好:“你養的鳥可真靈性,昨天,我從它旁邊過時,直沖我撲楞翅膀,還說你好,你好。哎呀,真有點通人性呢。”
特木勒頗感興趣地說:“是嗎?我還以為它只認得我呢。其實啊,在京城里,養鳥的闊少爺多著呢。不像咱這個小地方,只能看看牛羊,打打獵了,除了草綠天藍,也沒什么可玩的。哪像北京,到處都有可玩的地方,長見識啊。”
阿拉坦奉迎說:“到底是天子腳下,見的世面就是多。大少爺,有空你也教我兩手?”
特木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問題,包我身上了,這養鸚鵡的學問大著呢。我這對鸚鵡叫大紫胸鸚鵡。在京城,我還養過葵花鸚鵡、金剛鸚鵡。那可是鸚鵡中的極品啊,不光羽色艷麗,體態優美,經馴養后還能模仿人語和表演技藝。可惜回來時,讓我送給肅親王的公子了。”
阿拉坦茅塞頓開的樣子說:“原來鸚鵡還有這么多種啊。我以為鸚鵡只會學人說話,沒想到還會表演呢,太奇妙了。”
大少爺擺弄著籠中的鳥,夸夸其談說:“要說鸚鵡學舌啊,那年頭可就遠了,早在《山海經》里就記載著鳥能言人語。西漢的《禮記》中也提到鸚鵡是能言的飛禽。有本《玉壺野史》還提到有的鸚鵡居然能背李白的詩呢。唐朝的武則天你知道吧,她就飼養過一只雪衣鸚鵡,那可真神了,有一天武則天對它開玩笑說你要能說詩,我就放你歸林。那個鸚鵡還真提氣,竟然吟道:‘開籠若放雪衣女,常念南無觀世音。’武后大為震驚,只好開籠放生了。”
阿拉坦故意夸張地說:“哎呀,養鸚鵡還有這么大學問呢。在你跟前我算長見識了!”
這會兒,娜牧琪以去涼亭賞花的借口將卓拉請了出來。娜牧琪一抬頭見到了少爺和協理正在逗鸚鵡就說:“格格,看少爺又在玩鸚鵡了。”
卓拉若有所思地說:“這鳥時而玩玩也不為過,可像哥哥那樣陷進去,就不好了。走,我們過去勸勸他。”
娜牧琪以驚恐的樣子說:“格格一個人去吧,我有點怕。”
卓拉奇怪地說:“為什么?我哥哥的頭上又沒掛殺人刀,你怕個什么?”
娜牧琪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也說不清楚。”
卓拉不以為然地拉起她的手說:“走吧,別扭扭捏捏的了。”
娜牧琪也就順水推舟跟著格格走了過去。
“哥,你們說什么呢,這么熱鬧。”卓拉老遠就打著招呼。
“我和協理在談養鳥呢。”特木勒一眼看到卓拉身后的娜牧琪,故意張揚地說,“這可是一門大學問,深奧著呢。”
“怪不得父王總說你呢。”卓拉不以為然地說,“養鳥算什么大學問?玩物喪志。哥,這個家業,還等著你來繼承呢。”
“看看,連你也來給我講大道理了。”特木勒有些厭煩地說,“我怎么一回來就成全家的出氣筒了。帶回來個女人吧,家里不接受,行,我聽你們的。養兩只鳥,你們又都來埋怨我。協理,你說說看,我還有沒有點做人的自由了?”
“阿爸和額吉都是為你好,可不能和京城八旗子弟公子哥學啊。”卓拉認真地說。
“少爺、格格,你們談,我先走了。”協理不想摻和里面就走了。
特木勒向娜牧琪投去灼熱的目光,讓娜牧琪慌忙把頭低了下去。他轉而對妹妹說:“娜牧琪出落成大姑娘了,怎么臉變得越來越小了?”
卓拉對哥哥說:“哥,別轉移目標,我跟你說話呢。”
娜牧琪臉一紅,在卓拉耳邊說了句話,匆忙地走開了。少爺望著娜牧琪的背影,先前的興致也轉瞬即逝了,轉過臉對妹妹說:“你根本就不懂享受生活。有機會你還是要到京城看看,就會明白了。”
卓拉冷冷地說:“我到了京城,也享受不了那種生活。你是不是該有點做男人的責任感了。”
特木勒火了,大聲說:“你倒教訓起我來了,你也配!你說說,我哪點沒做男人的責任感了?”
卓拉耐心地解釋說:“哥,你誤會了。我是替你著急呀。玉嬌兒嫂子走了,也沒個音信,還有那個可憐的小巴特,你怎么就不急呢?”
特木勒惱火地說:“你不要在我面前提玉嬌兒,好不好?家里不收留她,我有什么法子?”
第三十二章 阿協理暗度陳倉幽會玉嬌兒
幾天前,阿拉坦趁著夜色,將玉嬌兒和兒子偷偷領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小屋里。屋內擺設簡陋,但還干凈。阿協理笑著說:“看看這兒怎么樣,住你娘倆還行吧?”
玉嬌兒再三感謝。他卻擺手說:“哎,你這話就外道了,你不厭煩的話,我會常來看你的。”
玉嬌連忙說:“謝謝協理,我這兒,也就你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待續)
劍鈞 薛彥田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