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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坦很晚才離開旅館,臨走前還左右看看,生怕人家看到。他走在夜深人靜的大街上,滿腦子都是玉嬌兒嬌美的身影。不想在王府路口上,迎面走來一臉陰郁的特木勒。阿拉坦想躲閃,已來不及了,便主動打起了招呼說:“少爺,你也出來走走?”
“哎,這么晚了,你這是去哪兒了?”特木勒有些奇怪。
“出去辦了點事兒,就回來晚了。唉,王府這些天事不少,少爺你這是?”阿拉坦小心翼翼地問道。
“散散心,在王府,我都快憋悶死了。”
“少爺,那你慢走啊。”
少爺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玉嬌兒她娘倆走了?”
阿拉坦支支吾吾地說:“可能吧。少爺,你沒什么事兒,那我可就走了。”
第三十一章 大少爺口無遮攔
特木勒迷惑不解地望著他的背影,又繼續往前走。他進了一條巷路,驀然聽有女人在嚶嚶哭泣,尋著聲音走過去,見是侍女娜牧琪。特木勒不解地問:“哎,娜牧琪,你怎么了,這三更半夜的跑這兒哭來了?
娜牧琪見是少爺,驚恐地跪下來,說:“少爺,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格格呀,我求你了。”
特木勒拉起她的手直視著她說:“我妹她訓斥你了?”
娜牧琪低著頭說:“沒有。”
特木勒進一步問:“那王府里有人欺侮你了?”
特木勒見娜牧琪搖搖頭,一笑:“那你干嘛這么傷心啊?該不是看上了哪個男人了吧?”
娜牧琪慌了,淚眼汪汪地說:“少爺,可不能這樣說啊,奴婢承受不起的!”
特木勒借著月光看她那嬌媚的面容,不覺瞪大了眼睛,說:“你可比前幾年長得漂亮多了,尤其是傷心的樣子,挺招人心疼啊。”
娜牧琪驚慌地甩開他的手說:“少爺可不能拿下人開心啊,人家就夠難受的了,還取笑人家。”
特木勒又拽住她的手,目光咄咄地說:“別怕,我會對你好的。對了,聽說你荷包繡得不錯,給我繡一個?”
娜牧琪用力甩開他,退一步說:“少爺不能這樣,讓人看見多不好。再說,你剛領回一個京城的女人,還看得上我這下等人嗎?”
特木勒說:“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我比下人也自由不到哪兒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少爺呢?”
娜牧琪說:“少爺,王爺也是為了你好。聽說她是個唱戲的,娶她是要壞了王府規矩的。”
少爺盯著娜牧琪出神,說:“不要再說煩心的事兒啦。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就像你的臉蛋似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蛋。”
娜牧琪羞得用雙手捂住臉跑開了。特木勒在她身后說:“你跑個什么?別忘了給爺繡個荷包!”
娜牧琪慌慌張張地邁進房門,見卓拉坐在屋里繡荷包,便有些不自然。卓拉抬起頭說:“哎,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遇到什么事了?”
娜牧琪連忙說沒什么。卓拉放下手中的活兒,微笑著說:“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
娜牧琪有些慌神,說:“沒有啊。我怎么敢生格格氣呢?”
卓拉嘆了口氣說:“也怪我正趕到氣頭上,挨了父王一頓訓,就撒在了你身上,別在意啊。我這個人說過的話也就忘了,你千萬別當真。其實,愛一個人也沒什么錯的。”
娜牧琪一肚子委屈,訴說了去特古斯那里的經過,然后說:“格格,我找他是為了讓他知道格格的心思。”
卓拉一愣,說:“那你為什么還對我吞吞吐吐的?”
“你那會兒像個母狼,哪里還容我解釋啊。”娜牧琪噘著嘴。
“我有那么可怕嗎?那我向你賠禮道歉好了。”卓拉憋不住笑了。
娜牧琪總算松了口氣,說:“格格不怪罪我,我就知足了,哪還敢讓你道歉啊。”
卓拉嘆口氣,說:“唉,人活在世上,無論富貴貧賤誰都活的不容易,就相互多體量吧。”
娜牧琪盯上了卓拉手里的繡花荷包,想起了特木勒的話,臉就紅了。
“不許告訴別人啊!”卓拉羞澀地將荷包遞給她。
“好漂亮啊,格格不光畫畫得好,還有這般好手藝,比我繡得強多了。”娜牧琪驚嘆地說。
“那是當然了,只不過以前沒露而已。”卓拉得意地說。
“哎,給誰繡的,該不是給那個男人吧?”娜牧琪調皮地鬼笑。
“哪個男人啊?”卓拉故作不解的樣子。
“當然就是那個男人了。”娜牧琪拖著長音,笑著說。
“你這個鬼丫頭,精得很啊。”卓拉點了一下她的腦門,說,“哎,你說,他這個人咋樣?”
“格格好眼力,我都快嫉妒死了。”娜牧琪羨慕地說。
卓拉眼里放著光,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娜牧琪眼里含著一絲亮光,說:“只要將來格格不再把我當情敵就好了。我想好了,只有像格格這樣的女孩子才有資格去愛他。”
卓拉仔細地看了看她的眼睛,驚訝地說:“你剛才是不是哭了?”
娜牧琪忙掩飾說:“沒有啊,剛才在外邊讓一個小飛蟲迷眼了。”
卓拉關切地問:“還在里面嗎,用不用我來給你吹吹?”
娜牧琪說:“謝謝格格,已經沒事兒了。”
卓拉拉著她的手誠懇地說:“我先前錯怪你了,原諒我。”
娜牧琪回房里是后半夜了。她從柜子里翻出先前繡的荷包,直愣神。大少爺那句不經意的話讓她活了心思。人家畢竟是王府的繼承人,如果……娜牧琪心一動,閉上了眼睛。整個晚上,特木勒都浮現在她眼前。
(待續)
劍鈞 薛彥田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