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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鈞 薛彥田 著
她拽起兒子往王府里院闖,讓院子的侍衛攔住了。阿拉坦趕上來說:“沒有用的,王府的規矩是沒有人敢破的。”
玉嬌兒悲憤地說:“老天啊, 這是為什么啊!”
王爺和大福晉坐在客廳里,也隱隱聽到院子的嘈雜聲,都一臉陰暗的樣子。榮云不放心地說:“我看特木勒的樣子也怪可憐的,他不會想不開吧?”
王爺胸有成竹地說:“你的兒子,你還不清楚?他有記性,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放心,不出三天,他這股勁兒就過去了。”
大福晉想了一下說:“也是這個理兒。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過一段,想著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也算解了我的心愿了。”
王爺不以為然地說:“我看未必,這小子不會等你給娶親的,小心他別胡來就行了。”
榮云嘆了口氣:“唉,去京城前,特木勒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王爺說:“我也后悔不該讓他去京城。哼,跟著那些公子哥,能學到什么好!”
阿拉坦將玉嬌兒和孩子送到大門口,將包銀兩推到她懷里,說:“玉嬌兒啊,還是拿著吧,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帶個孩子也不容易的。”
玉嬌兒淚眼漣漣地接過銀兩,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阿拉坦連忙拉著玉嬌兒的胳膊,拽了起來說,使不得,你怎么說也是大少奶奶,我算個什么?不過是王府的一頭看家狗。玉嬌兒聽這話愈發難受,淚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來之前,特木勒可沒說王府是這個樣子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知道特木勒是個好吃懶做的花花公子,看在他有個富貴的家世,我也就認了。我跟他這幾年,平時也沒少生氣,可總有個盼頭等著,沒想到王府會對我這樣絕情,太讓我傷心了,我是給他們生了兒子的。”
“唉,你就別說了。”協理看了看周圍,悄聲說,“你就當從沒有認識過這個少爺吧。”
“不,我還是想再見上特木勒一面,我不會死纏著他的。”玉嬌兒不情愿就這樣走。
“還是不要見了。少爺也是自身難保啊。”協理有些為難地說。
玉嬌兒失望地領著孩子,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王府的大院。阿拉坦熱心地親自送出大門。玉嬌兒心存感激地向他行了個大禮,說:“謝謝協理,你是個好人。”
阿拉坦朝她擺了擺手,貼已地說:“不說這個了,前邊不遠是個小客棧,你們娘倆先住下,要走,也明天再說吧。”
玉嬌兒茫然走在大街上,心里充滿悲傷。她按著阿拉坦的指點,進了前面一家小客棧。門前的店小二殷勤地將她們母子接了進去。
當晚玉嬌兒沒心思吃飯 ,坐在床上摟著小巴特默默垂淚。忽聽門外傳來輕輕敲門聲。玉嬌兒放開懷里的孩子,驚喜地喊道:“特木勒!是你阿爸,一定是你阿爸看我們來了!”
她興沖沖地打開門,卻是白天那個協理,手里還端著一盆熱飯和熱菜。玉嬌兒一臉失望,但還是苦澀地笑了笑,說:“哦,是協理大人啊。請進吧。”
協理走進屋子,四下看了看,說:“我來送點吃的。你娘倆一定餓壞了吧。”
玉嬌兒愣住了,兩眼一熱,淚便滾落下來。她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一連磕了三個響頭。阿拉坦忙將她扶了起來,說:“這可使不得呀,你再不濟,也是少爺的人。日后也許有當福晉的命,我怎么敢受此大禮啊。”
玉嬌兒流著眼淚說:“這可沒那個奢望了,能有口飯吃就謝天謝地了。”
“趁熱快吃,餓壞了吧。”協理笑著說。
“我吃不下。”玉嬌兒望著眼前的飯菜發愣,搖了搖頭說。
“餓了一天了,不吃飯怎能行,別餓壞了身子,再說還有孩子呢。”協理關切地說。
協理回身看著小巴特貪婪的眼神,將飯盒打開,先給他盛了一碗,摸了一下他的頭,說:“吃吧,你看這孩子多乖。”
小巴特看了母親一眼,得到了許可,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玉嬌兒眼圈又紅了,欲言還止。阿拉坦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嘆口氣說:“唉,少爺也是沒辦法啊。王爺家法很嚴的,他還在閉門思過,不能離開王府半步,你得體量少爺的難處啊。”
玉嬌兒悲傷地哭了起來,說:“我這前世做得什么孽呀,我不想活了。”
阿拉坦忙說:“哎,使不得,你年紀輕輕的,路還長著呢,快把飯吃了,一會兒涼了。”
玉嬌兒盡管饑腸轆轆,可無心吃飯,說:“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心有多苦。當年,特木勒追我,每天都買戲票捧我的場,還拿車接我送我。現在倒好,把我扔到這兒,連面都不露。你說,他還算個男人嗎!”
阿拉坦關切地說:“少爺也是身不由己啊。大少奶奶,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明天給你找個住的地方,你先住幾天,看看王爺和大福晉還有沒有改主意的可能,沒準,少爺說不定會接你呢。”
玉嬌兒感激地看著面前的協理,說:“也罷,我是個孤兒,舉目無親,回京城又有什么用?”
阿拉坦關切地說:“也好,客棧房租太貴了,我再給你找個落腳處,明天聽我信吧。
玉嬌兒聲淚俱下地說:“大哥,你太好了,我真不知該怎么感謝你了。”
阿拉坦連忙說:“快別這樣說:我是看你可憐才這樣做的。”
玉嬌兒轉身對兒子說:“巴特,快來認干阿爸!”
小巴特不情愿地說:“干阿爸。”
玉嬌兒說:“給干阿爸磕頭!”
小巴特跪在地上,不想磕。玉嬌兒一把將兒子拽過來,硬將他按跪在地磕了個響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