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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相會（三十五）
“澆花呢？”巴雅爾從王爺府出來，沒走幾步便看到澆花的娜牧琪。
“哦，是梅林大人啊。”娜牧琪驚異地說，“你怎么了，對下人這樣和氣？”
“那天的事兒，你沒生我氣吧？”巴雅爾換了一副笑臉。
“梅林大人，我一個聽使喚的小侍女，哪敢啊。”娜牧琪從桶里舀出一瓢水，言不由衷地說。
“哎，別說敢不敢的了。格格這兩天情緒怎么樣？有沒有當你的面提起過我？”巴雅爾看了看周圍沒人便問。
“梅林大人就饒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娜牧琪將瓢里的水狠狠地倒在花叢中，“你們當主子的事，我不敢多嘴的。”
“哎呀，告訴我句實底行不行，我的老妹。”巴雅爾心急火燎地說，“我在你們格格心目中還有多大的份量？我一點自信都沒了。”
“梅林大人，我們格格的心思沒放在你這兒。”娜牧琪說，“還是好自為之吧。”
巴雅爾不解地說：“哎，你什么意思啊？我哪兒得罪你們格格了。不行，我找你們主子去。”
娜牧琪忙攔住他的去路說：“大人千萬別把我供出來呀，那我可就慘了。”
巴雅爾滿口答應，可一聽完臉色就變了。他沒想到問題有這么嚴重，這個特古斯太可怕了，居然能贏得卓拉的垂青，用的究竟是什么魔咒呢？
巴雅爾帶著復雜的心情，走進卓拉的書房。卓拉并沒因為他的到來撂下畫筆，只淡淡地說了句：“哎，你怎么有空來了？”
“格格的畫有半仙之體了，草原都讓你畫活了，那草葉畫得多有靈氣，像用油浸過的那樣有光澤。”巴雅爾討好說。
“有什么事兒嗎？”卓拉頭也不抬地說。
“也沒什么事兒，剛去了王爺那兒，順便看看格格。”巴雅爾言不由衷，心里癢癢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卓拉一邊畫著畫，一邊淡淡地說。
“幾天不見，我總像缺點什么似的。”巴雅爾沒看畫，卻在看卓拉的臉，覺得她比畫好看。
“我這個人啊，脾氣有點怪，就討厭粘粘糊糊的男人 。”卓拉看出了他的心思，說，“你不會做那樣的男人吧？”
“格格忙吧，我就不打擾了。”巴雅爾有些尷尬，只好告辭。
“那我就不送了。”卓拉淡淡地說。
巴雅爾一走，娜牧琪才敢走進來。卓拉埋怨說：“你怎么把他領來了，沒看我這兒忙著嗎？”
娜牧琪委屈地說：“梅林說要進來，我也沒辦法啊？格格的話，我在外邊都聽到了，巴雅爾太沒面子了，我都懷疑他是怎么走出這間屋子的。”
卓拉嘆了口氣說：“他太賴皮了，我只好冷落他了。唉，要是特古斯這樣賴皮就好。”
娜牧琪開玩笑說：“格格，他不賴皮，你可以賴皮的呀！”
卓拉抬手用畫筆在她的臉上刷了一筆，說：“你嘴好損呃！”
娜牧琪驚叫著跑到鏡子前，看見自己的大花臉，哭笑不得地說：“格格，你好壞呀！”
卓拉開心地笑著說：“看你以后還順嘴胡說不！”
第二十五章 月上白音敖包柳梢的悲泣
特古斯這兩天也不知為什么，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陡然發現，王府幾乎所有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來注視他。尤其是頂頭上司巴雅爾，三天兩頭找他的麻煩，做什么都不對，以至讓他無所適從了。
這天中午，特古斯操練回營，騎馬路過王府大道，不意迎面碰到了剛走出王府大門的卓拉格格。他掉轉馬頭想繞開，卻讓卓拉喊住了，只得調轉馬頭跑回來，跳下馬向格格請安。
卓拉故作漫不經心地望著一邊，說：“你這兩天是不是挺忙啊？”
特古斯有些不知所措，說：“還行，都是些日常的瑣事。”
卓拉冷笑了一下，說：“我看你是官升脾氣長啊，都快不認人了。”
特古斯尷尬地說：“格格說到哪兒去了。我不過小小聽差，哪有資格不認主子啊。”
卓拉不明白特古斯為何躲著她？卓拉再三追問，他卻不承認。卓拉是真火了，說：“你還死不認賬！”
“我躲格格干什么？沒看見嘛。”特古斯故意裝傻。
“你還狡辯！把我當傻子了？是不是！”卓拉氣鼓鼓地說。
特古斯只好說：“好，好，我向格格認錯，這總行了吧。”
卓拉噘著嘴說：“那可不行，你得拿出實際行動來‘悔罪’。”
“格格想讓我做什么就直說了吧。”特古斯在這個女人面前，真一點法子也沒有了。
“這樣吧，今晚你親自到白音敖包前，向我懺悔認錯。”卓拉依舊繃著臉。
“哎，你以為我真的有錯啊？”特古斯不服氣地說，“我向你認錯，是給你面子，還當真了！”
卓拉急了，大聲說：“哎，你這人怎么這樣！”
特古斯也大聲說：“你以為格格就可以胡攪蠻纏，欺人太甚了吧。我還真就不吃你那套！”
特古斯騎馬就要走，卓拉橫在他的面前，兩眼直直地盯著他。他試圖繞過去，卓拉絲毫不讓步，左閃右晃地擋在馬前，讓他毫無辦法。特古斯近乎乞求地說：“卓拉格格，讓條路好嗎？我還有公事呢。”
卓拉固執地說：“不行，你不答應，就休想走出去！”
特古斯不情愿地說：“改日吧，等過幾天，我一定去你那里賠罪。”
卓拉厲聲說：“休想！本格格的話是不可更改的。”
特古斯無可奈何地說：“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卓拉笑了，說：“嗯，這還差不多，不許食言啊。”
特古斯逃也似的跑開了。卓拉怕特古斯反悔，在身后喊：“哎，記住是今晚月上柳梢的時候，不見不許走人啊！”
（待續）
劍鈞 薛彥田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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