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掃一掃
王府迎賓車隊出發了。前后各有兩路騎馬的侍衛,分別負責開路和后衛。敖斯爾王爺和榮云福晉同乘一輛豪華帶篷馬車,跟在引導車后面行進,隨從的王府官員分乘十余輛篷車緊隨其后。敖斯爾王爺閉目坐在車里想著心事,榮云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不時撩開簾往外邊張望。
“一晃兩年多沒見恭親王了,”榮云說,“去年冬天回京城,恰巧趕上親王南下督剿長毛戰事,這次可要好好聊聊。”
王爺睜開眼睛,瞟她一眼,冷冷地說:“娘家來人了,你這個下嫁公主比我還要興奮啊。”
大福晉得意地說:“那當然了,眼氣了吧?”
王爺掩飾著不悅,說:“哪里的話,不管怎么說,我也攀上皇親國戚了。”
大福晉的眼神里閃爍著一種難以琢磨的神情,與其說急于見到恭親王奕,莫不如說,是想從他口中了解一下瑞垣的近況。瑞垣是奕的表兄,與榮云從小便青梅竹馬,如果不是道光皇上賜婚遠嫁科爾沁,棒打了一對鴛鴦,他們也許早就洞房花燭夜了。榮云想到這兒,猛然發現車隊好像沒見女兒的影子,便回頭問車后的侍女塔娜:“哎,怎沒見卓拉呀,她上了哪輛車子?”
塔娜心里沒底,只好說:“回稟大福晉,格格答應去的,應該在車上的。”
榮云撩開車窗簾往外看了看,十幾輛車延續了足有一里多地,便說:“這個死丫頭,也不知一天都想什么,皇家這么大的事,就好像與她無關似的。”
敖斯爾瞥她一眼,說:“還不和你一樣,獨往獨來,我行我素。”
榮云的頭從窗外轉過來,直視著敖斯爾,剛要說什么,卻見寶石柱飛馬來到王爺的車前報告:“啟稟王爺,前方已經看見恭親王的前衛馬隊了。”
敖斯爾撩開車窗簾,果見遠方一片塵土飛揚。但見恭親王的車隊頭尾冗長,彩旗飄揚,威風凜凜,氣派非凡。
王爺大聲施令“停車!”,待車停穩后,王爺和大福晉分別由侍女塔娜和其其格攙扶,率先走下車來,立在路邊。王府官員也依次而下,恭敬地列在路旁。
恭親王的護衛馬隊先行到達,侍衛們跳下馬,侍立兩旁。恭親王在侍女攙扶下緩緩走下那輛裝飾豪華的轎車。王爺和大福晉帶著眾官員快步上前迎接恭親王。幾位漂亮的蒙古族少女走過來,向恭親王施大禮,并敬獻哈達。恭親王按照蒙古族的禮節,笑容可掬地喝上一碗下馬酒。
“敖斯爾在此恭候親王,親王一路可好?”敖斯爾王爺帶著大福晉上前向親王施禮問候。
“煩勞王爺和大福晉親自遠迎。王爺一向可好?”恭親王拉住敖斯爾的手,親熱地說。
“托圣上和恭親王的洪福,一切都好。”敖斯爾謙恭地說,“在車上,我還和大福晉談起皇上和你對科爾沁的厚愛呢。”
“皇上可一直惦記著王爺和大福晉呢。這次受命督辦蒙八旗事務,又恰逢王爺五十大壽,皇上還賜王爺一份禮物呢。”奕笑著說。
“敖斯爾區區生日,不想居然驚動了圣上,實在是罪過。”王爺受寵若驚地說,“卑臣何德何能,受圣上如此恩典,真是感激涕零。在下定竭盡全力效忠皇上,即使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有王爺這句話,皇上就放心了。”親王滿面笑容地說,“來人啊,把圣上賜王爺的禮物請過來。”
話音一落,早有一名武官將金光四射的寶馬牽了過來。恭親王從侍從手中接過圣旨,大聲說:“敖斯爾接旨。”
敖斯爾慌忙打下了馬蹄袖,跪倒在地說:“臣科爾沁親王敖斯爾叩接欽差大臣恭親王宣旨!臣敖斯爾恭請圣安!”
恭親王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科爾沁親王敖斯爾,長期以來對大清朝廷忠心耿耿,為官一方,民生安定,功績卓著,堪稱楷模,特賜金駒一匹,以作犒賞。欽此。”
王爺叩頭道:“臣敖斯爾叩謝皇上龍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恭親王宣旨后,將敖斯爾引到金駒前,說:“這可是皇上喜愛的一匹寶馬啊,送給王爺,足見圣上對王爺的信任和器重。”
王爺走近這匹金駒,眼前不覺一亮,但見這馬毛管潤澤閃著金光,平展展的脊背勝過案板面,水晶雕就的眼睛如兩盞明燈,有力的四蹄刨地若火星四濺。他上下打量并撫摸著金駒,那馬報以長長的嘶鳴。
王爺連聲稱道:“好馬,果真是匹神馬!”
榮云站在王爺的身邊,微笑著沖著奕說:“恭親王一路鞍馬勞頓,要不要先回府上休息一下。”
奕笑著說:“來到科爾沁大草原,我當應客隨主便,你們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好了。”
大福晉微笑著說:“親王這般說,我們就無地自容了,你是皇上的欽差大臣,我們只有聽命的份了。”
恭親王說:“榮云啊,一年多不見,你怎么學得這般會說話了。咱們之間還客氣什么呀。哎,我得先看看小格格卓拉,是不是長成大姑娘了?”
大福晉回身招塔娜過來,低聲說:“哎,卓拉在哪兒呢?你去把她領過來,拜見親王。”
塔娜慌了手腳,支支吾吾地說:“主子,格格她好像沒有來。”
大福晉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轉身對恭親王賠著笑臉說:“真是不巧,卓拉她有事兒出去了,要不然她一定來迎接你的,等回去,我就讓她來拜見叔叔好了。”
恭親王走到大福晉跟前,意味深長地說:“剛才公務在身,沒來得及和你細聊,等過后,我還有話對你說呢。”
王爺也走過來,笑道:說什么悄悄話呢?能不能讓我也聽一聽啊。”
恭親王說:“親戚在于走動,王爺一連幾年都不去京城一趟,也只好由我前來登門拜訪了。” (待續)
劍鈞 薛彥田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