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憶與馬相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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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yu于 2016/12/20 17:09:12 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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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網絡
作者:瑪拉沁信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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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村的老家,兒時是馬伴著自己成長的。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坐著火車去遼寧省黑山縣買來好多馬,回來時,從遙遠的黑山縣返回時,爸爸那個年代是步行趕著馬群回來的,老媽親手為老爸做的千層底布鞋,從黑山縣返回來之后兩雙鞋已經面目全非。然而看到一群馬被老爸圈在自己家的大院子里,再苦再累,老爸心里有高興的底兒,因為只要等待附近的集市時間一到,老爸就可以把這些馬兒賣掉,從中獲得一筆生活費。那時候年紀小,看著一批一批的馬兒被老爸買來又賣掉,一次次裝到集市的大車上,有時一匹馬不見盈利,會往返幾次趕集,只要不盈利,老爸是不肯賣掉的。當時年紀小,只覺得好玩,長大了才知道,那時的父親是為了生計,為了一個大家族的生計,當了倒馬爺兒,苦著,累著,從不言!因為那個年代,是父親靠買馬賣馬為我們捉襟見肘的一大家帶來生活費的……父親喜歡馬就是這個原因之一吧,清楚記得父親從馬堆里牽出的一匹青色的白鼻梁子馬,拴在我們家的馬圈的馬樁上。從那時起,我們一家就和那匹馬結下了深厚之緣,它伴隨著我渡過了童年、初中、中專生活,一路伴我成長。每到春耕,它就到田地耕犁,把玉米種子、化肥拉犁套種。給自己種完,父親又為沒有馬耕種的人家包活,帶來收入。每一垅種完,馬還要拉一個重重的鐵滾子,把地壟壓實,保證莊稼苗水份不流失,從而保證成活率。那個年代,這匹大青馬就是我家“功臣”。在過年三十晚上放鞭炮的時候,我記得我會拿半盆煮熟了的紅高粱米飯去喂它,我邊喂它邊在旁邊看著溫順的它吃年夜飯。當時別提我有多么高興,馬和我們一起過春節!到了秋天也是這匹大青馬把辛勤的勞動果實拉回家。早上起來時,我最愛做的就是牽著那匹馬來到我家門外的柱子上,路人路過都會夸這匹馬溫順,顏色喜人,從那時起,馬仿佛是我家的驕傲,每天都與馬相伴著,快樂著、幸福著。更清楚記得父親的手,把我舉過頭,送上馬背,我騎上那匹溫順的大青馬,得意的只喊,駕駕,現在想起來心也飛奔一樣馳騁遼闊……記得每年的夏季,每天下午放學,我會拿著鐮刀到莊稼地里去割最好最水靈的成捆水稗草帶回家,用鐵閘刀親手閘了小段,拌上玉米面再喂它,每天為心愛的馬兒準備夜餐。冬天飲水給它從不給飲涼水。在一家人精心的照料下,我家的愛馬比周圍人家喂養的馬兒要壯實得多。
到了上了初中時候,馬在那時是我家唯一的交通工具,我和妹妹要上夜校的,爸爸擔心我和妹妹走黑路,就趕著這匹大青馬接送我和妹妹。天黑了,老爸勞作了一天得不到休息,大青馬與老爸一同來往二道壕和向陽二中的那段漫漫艱苦求學路上。那一段時間,是父親趕著馬兒陪我們走過初中的,每天晚上九點半下課,大青馬和老爸就在學校的門外等我和妹妹放學,也許是日久生情,我更喜歡這匹大青馬了。臨近中考的前一日,父親又趕著這匹大青馬送我和妹妹趕考,1994年那年的中考,雨下得大得很,路被泥濘著難行,馬車橫在了路上,但是那匹大青馬依舊努力拉著父親、妹妹和我趕考,我心里想著,我和妹妹如果考不上學,是對不起父親和這匹老馬的。我和妹妹渡船將要過河時候,那匹老馬還看著我們叫了幾聲為我和妹妹趕考送行。船離岸了,老爸依舊站在對岸揮手,嘴里還念叨著:“考試卷子要好好答”!那匹大青馬與父親站在雨中,那么穩健,那么堅定送我和妹妹趕考,在船上,我含淚轉過身,不敢讓前去同行參加考試的老師和同學看見自己的脆弱,但心里在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考上!不負爸爸一聲擲地有聲的囑咐,我似乎讀懂了那匹大青馬的語言,我和妹妹一起走過了獨木橋。想起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張黃色的臉昭示著他們把最火熱的青春都暴曬在了陽光下,供養我們是多么的不容易,媽媽體弱多病,家里沒有收入,能堅持讓我們讀書是多難,“你們能讀到哪,就供到哪,砸鍋賣鐵也要供”父親母親堅持讓我們讀書。更多的困難沒有把爸爸媽媽難倒,讀書,為了向貧窮抗爭,是激發對富裕幸福的向往、更是父親母親對尊嚴的一種渴望!想起一路走過來,大青馬與父親母親一樣強健不息,為我們練就了一顆頑強吃苦的果子!每次我和妹妹讀書到夜晚十一點,母親總是不肯睡熟,生怕我們學累了,蠟燭起火。作為兒女,我們是多么慶幸父親母親在極度艱苦中給了我們上學的機會,更感激父親母親傳給了我們不屈的靈魂,我們永遠會為父親母親驕傲!由于我與妹妹同時上學,面對高昂的學費更是令家里捉襟見肘,考上學是快樂的,高興的事兒,沒有錢交學費或因此不能去上學時令人痛苦的事情。那時候父親母親趕著馬車,在村屯里收買一袋袋的玉米瓤子、一捆捆的玉米桿子,由大青馬拉到家里來,父親母親把一袋玉米瓤子匯成兩袋,把一捆玉米桿子毀成2捆,再由大青馬拉到附近的金寶屯鎮或者三江口鎮上賣掉,一車的玉米瓤子和玉米桿子當時是賺20至30元。別人家供養一個學生,父親母親是供養我和妹妹兩個同時讀書。記得中專入學時候,能借的親戚都借了,能湊的鄰居都湊了,總算湊夠了學費,我與妹妹同時踏上了求學路。寒窗苦讀,節衣縮食,一年舍不下買一件大褂,中午的菜省下來不吃,一天我和妹妹就能節省3元錢來減輕家里負擔。結束了三年求學路,心里承載更多的是父母的付出、親人、鄰居、朋友的幫助。同時更感恩那匹大青馬的付出與陪伴。那匹大青馬一直陪我們讀完中專,每次的從家到火車站的往返路途,都是由爸爸趕著那匹老馬去車站接送我和妹妹。我們讀完中專,那匹老馬就像完成使命一樣,命歸黃泉,當時我的心里是那樣難過……現在一提起也滿是牽念。現在每每看到馬,我心里、眼里滿是那匹白鼻梁大青馬的影子。現在生活都好了,馬遠離了我們。但我心里一直想念那匹馱著我的夢的伴著我成長的大青馬。是它馱著我的童年,我的夢,給我一雙隱形的翅膀,把我帶到了遠方……by:王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