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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糧食窖被挖開,人們毫不客氣地往口袋里裝,萬鳳山沒命地往上虎。有幾個壯漢攔路,他無可奈何。劉三還一門笑嘻嘻地說好話,你大人有大量,這么動肝火干啥?你也算積德,過了歉年,鄉親們忘不了你! 余中慶見糧食裝得差不多啦,說了句多謝,便打馬回城。萬鳳山咬牙切齒地罵,余中慶你他媽的不是好東西不是人,你領著幫暴徒來砸明火搶糧食,我告你去!告不倒你,我隨你姓余不姓萬,萬鳳山三個字倒著寫!余中慶在馬上回過身拱了拱手,說后會有期! 萬鳳山不善罷甘休,上躥下跳告狀一個月,以判余中慶賠他十石高粱而告終。 余、萬的官司剛了,縣農、商二會會長雙雙外逃,經鄉紳們推薦,余中慶竟補了農會會長的缺兒。 掏灰耙子溝 掏灰耙子溝在開魯北鄉之南沙梁東段,以一段東西十來里長的荒溝為主體,西端有個南北向橫溝相連,形狀很像掏灰耙子,才有了這么個名字。北鄉人進縣城,必經之路。草木繁茂,招來山禽野獸,也招了歹人和惡徒。 張老九,為北鄉陶官堡主家,為陶官管事,因土地官司得罪了人,仇家花錢買殺手報復。張老九倆人趁夜騎馬回北鄉,走至縣北召掏灰耙子,突然冒出個人來,也騎著馬。 來人問,去哪兒? 回答說,陶官堡。 反問,你呢? 來人說,我也是,一路。 來人問,貴姓? 回答說,免貴姓張。 又問,張管事吧? 回答說,鄙人張老九。 來人說,那就對啦。 于是,出槍,摟火,一聲槍響,張老九落馬倒地。同時也是槍響,張的同伴也應聲落馬倒地。殺了兩個人,就在說話之間。 兩個殺手,瞬間在夜色中消逝。 陶官堡,是開魯縣知事,三旗墾荒總辦陶老爺的地堡。陶官堡管事的遭人槍殺,像是突然襲來的一場地震,了得了得?沒幾天就破了案。 殺手捉拿歸案,供出了簡而又單的殺人過程。這掏灰耙子溝,就更有名聲了。傳得神乎其神,說是那殺手的匣子槍,是連發的,二拇指頭一勾,啪啪就是兩個槍子,也打死了兩個人。太可怕啦! 也有人說,掏灰耙溝來歷另有故事,根本不是說那溝像什么掏灰耙子。 咋回事呀?原來在那荒溝幫子上有一個掏灰耙子墳。但那墳里頭埋的不真是掏灰耙子,是一個人。 說荒條溝的北溝幫子上,住著一戶人家,老煙把式和二十好幾的兒子,專以栽旱煙為生活。有一年,父子倆收留了一個逃荒的青年婦女。她一看還有活路,就留下來,當了老煙把式的兒媳婦。不幸,有時候就像影子,總跟著不幸的人跑,想甩也甩不開。沒過幾個月,老煙把式的兒子,到幾十里外的馬市去賣煙失蹤,好幾年音訊皆無。 老實巴交的老栽煙把式,去馬市找了幾回,只找回一些傳聞。有的說,是被小鬼子抓勞工去了白狼山。有的說被一伙馬賊裹挾,去了外蒙古。還有的說,在馬市的小酒館里,他勸架,結果被惡人當場給打個半死,后被扔到黃沙坨上凍死了。說的都有根有葉,一刨根問底,都是聽說,根本摸不著頭兒。反正,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永遠地沒回來。 打這以后,在這片幾十里沒人煙的荒溝邊上,簡陋的地窩堡里,只剩下老煙把式和兒媳婦。一個無親無故的老人,一個無奔無投的女人,兩個相依為命地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栽種一茬又一茬的旱煙,也栽種出一個又一個的后代來。 等老煙把式死了,就埋在溝幫子上,人們管那墳叫掏灰耙子墳。因為一座墳,叫出了一條溝,就這么越傳越遠,遠得沒邊沒沿。 年輕的媳婦,后來也成了老女煙把式,帶著兩個命硬的孩子,依然在這個地方栽煙生活。 (待續) 文\方綱 連 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