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掃一掃
二妃身份及家族背景
史書中的科爾沁二妃,實際上是一對婆媳。其中科爾沁大妃真實身份為科爾沁左翼中旗扎薩克始祖嫩科爾沁部莽古斯諾顏的哈屯(夫人)。莽古斯諾顏掌管嫩科爾沁左翼,是掌管嫩科爾沁刑律的伊克扎爾古奇諾顏(大斷事官)。據《金輪千輻》等史書記載,成吉思汗胞弟哈布圖哈薩爾十三代孫奎蒙克塔斯哈喇有子二,長為博迪達喇,次為納木達喇。博迪達喇生有九子,其中次子納木賽生了莽古斯、明安、孔果爾三子。從納木賽開始,這一支就掌管嫩科爾沁部左翼。明萬歷二十一年(1593),莽古斯諾顏與其胞弟明安一同隨族長翁阿代臺吉等參加“九部聯軍伐滿洲”之戰,被努爾哈赤打敗。據“滿文老檔”記載,其明年,明安始遣使與努爾哈赤通好,又在壬子年(明萬歷四十年或公元1612年)四月送女與努爾哈赤。但是《清實錄》所記明安諾顏嫁女努爾哈赤時間卻為“壬子年春正月”。原因待查。甲寅年(明萬歷四十二年或1614年)六月,莽古斯諾顏送女額爾德尼琪琪格與努爾哈赤第八子皇太極為妻。但是《清實錄》所記莽古斯諾顏嫁女皇太極時間為“癸丑年(明萬歷四十一年或公元1613年)秋九月”。原因亦待查。乙卯年(明萬歷四十三年或公元1615年)春正月,莽古斯三弟孔果爾又送女努爾哈赤。從此,莽古斯家族與努爾哈赤家族的聯姻不斷,延綿幾百年。
科爾沁大妃名為袞布,所出部落無從可考。是嫩科爾沁部左翼首領莽古斯的元妃,也是愛新國天聰汗皇太極正妻中宮大福晉(崇德元年封為皇后)額爾德尼琪琪格的娘家母親。蒙文史書記載大妃生有寨桑布和、國母皇后、敖勒布等子女。天聰九年,大妃另一女嫁努爾哈赤十四子多爾袞。該女名為巴德瑪琪琪格,崇德元年十月被封為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和碩福晉(嫡妃),順治六年十二月去世,順治七年正月追封為敬孝忠恭正宮元妃。
科爾沁次妃名薄禮,所出部落亦無從可考。是莽古斯長子嫩科爾沁左翼大領主寨桑布和諾顏的哈屯。史書記載此人是“能預見后事”的奇人,生有烏克善、察罕、索諾木、滿珠什禮四子和關雎宮宸妃、永福宮莊妃等子女。也就是說科爾沁次妃是大清國母孝莊文皇后的生母,大清國順治皇帝的外祖母。
從愛新國天命末期開始科爾沁二妃就以外戚身份與愛新國走動,參加愛新國以及后來的清朝的諸多政治活動。其主要政治活動包括:
憑吊“太祖喪”
天命十一年(1626)秋七月二十三日,愛新國主努爾哈赤大病,幸清河坐湯。八月初七日,病情好轉,欲還京,順太子河乘舟而下。距沈陽城四十里靉雞堡之地,十二日未時駕崩。在位凡十一年,年六十有八。
九月二十五日,蒙古科爾沁國(原文如此)國主土謝圖汗奧巴遣使來吊太祖喪,并致書勸愛新國新主皇太極節哀。所致書里寫道:先代因有修福之力,今世乃生受命之君。今聞強武英明皇帝上賓,奧巴臺吉敢奉書以慰八旗大小諸貝勒。昔察希爾巴敦汗主四方,握七寶,數盡則必已。雪山白獅其力雖大,限到則亦死。深海之內縱有諸寶,無裨于龍王之死,以寶莊嚴之身,亦如石之委而去也。爾皇考為諸大國之主,舍寵姬愛子,視之不見,呼之不聞,遽而崩。歷觀往代之君,雖號泣不能復生。爾英明皇考之規模典訓具在,當內固基業,外修軍旅,勉力以圖。寡居識賢婦,早孤見慧子,不如盡心專治大國也。
十月十七日,科爾沁國土謝圖汗奧巴、代達爾漢、扎薩克圖杜棱布達齊、冰圖孔果爾、伊爾都齊、哈談巴圖魯、桑噶爾寨、巴特瑪、小桑噶爾寨、噶漢、木寨、額參、卓禮克圖臺吉、索諾木等十四貝勒自千里外遣使來吊太祖喪。
奧巴臺吉這種兩次吊喪行為從內容上來看有公私之別。前次為個人憑吊,后者為部落統一之行動。
期間,即十月初七日,科爾沁國左翼卓禮克圖烏克善國舅“偕其母備馬、酒來吊太祖喪”。這里所說“烏克善母”,就是被后來史書記作“科爾沁次妃”的寨桑布和元妃薄禮。
雖然科爾沁國主奧巴以公私之別分兩次吊喪愛新國主努爾哈赤,但從實際效果來看次妃親往盛京憑吊太祖,其意義比奧巴臺吉的遣使吊喪實惠得多。因為圍繞“太祖喪”,愛新國與科爾沁部,科爾沁部左右翼發生諸多較量。很快各方角逐塵埃落定,顯現出了結果。科爾沁部從與愛新國的較量中敗下陣來,從此前的軍事盟友平等關系變為互為統屬的服臣關系。奧巴臺吉也從“異國之貝勒長”圖什業圖汗變為科爾沁部右翼部落長。而科爾沁左翼受到愛新國支持,進一步將奧巴臺吉的統領權利剝奪,在科爾沁內部形成了左右翼相互平衡相互克制的局面,為以后的全面投附大清朝埋下了禍端。
我們再看一下“太祖喪”之后奧巴臺吉反復受到愛新國譴責的幾則例子:
天命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天聰汗遣巴克什希福赍書科爾沁國土謝圖額駙奧巴,歷敘從前盟誓之詞而責之曰:“我皇考視爾如子,申以盟誓,重以婚姻,較之親戚中,恩為優渥。爾聞我皇考上賓,即令頃所遣使,展思慕之憂,盡吊慰之理,豈不甚善。且皇考以格格許于爾,彌留之際與爾以遺念乎。今止以迎公主之故遣使而來,是何為者也。因我與爾分屬姻親,我故直言無隱耳。”
這里所指公主為愛新國主努爾哈赤弟達爾漢巴圖魯貝勒舒爾哈齊之子圖倫臺吉女,名盹哲。天命十一年(1626)五月,奧巴臺吉親往盛京,與愛新國主努爾哈赤盟誓修好。努爾哈赤將此女認作公主,賜予奧巴臺吉。“太祖喪”期間,即天命十一年(1626)十月,科爾沁國主土謝圖汗奧巴遣代蘇喀、喀木、金臺三人赍馬十匹來迎太祖下嫁公主。
天聰二年(1628)十二月初一日,天聰汗又遣近侍索尼、阿朱戶赍書土謝圖額駙奧巴,再次責問“聞皇考崩,不遣一親近子弟大臣來吊,于兩月后方遣一下等班第,以老馬一匹來。后察哈爾汗興兵伐汝,我聞之,不辭勞苦不惜馬匹,率師相救,兵至農安塔,察哈爾聞之,遂棄將克之城而遁。彼時若非我兵相援,爾尚得有今日乎。察哈爾還兵之后,汝來修好,我皇考復加優遇,以女妻汝,又厚賜金珠、裘幣、甲胄器用等,遣汝歸國,如此加恩,汝曾有一物相報乎。汝如此罪惡,我置而弗論,但思曲全名義,仍以女歸于汝,既歸之后,汝止以病馬八匹相遺,是惟知取于人而不知與人,汝之貪鄙也。送女時吾使者克里被殺,汝不察究其人,奪克西克圖妻一事,又至今未結,汝之侮慢我也。”可見,“太祖喪”期間奧巴臺吉的所作所為,被愛新國視作只是“唯利是圖走過場”的無誠信之舉。
反觀科爾沁次妃的吊喪行為。不僅偕長子親往盛京吊唁,而且天命十一年(1626)十一月十六日,又遣四子滿珠什禮臺吉赍馬匹牛羊來吊天命汗,同去的還有國舅桑噶爾寨。反復的憑吊大大提升了科爾沁部左翼在愛新國國朝中的地位。
(待續)
文/特木爾巴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