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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相會（三十二）
卓拉跳著跳著，忽然覺得索然無味了。她給樂隊使了個眼色，想早一點結束這個缺乏刺激的舞蹈。她原本想讓特古斯見識一下她的盅碗舞絕活，憑借手、腕、臂、肩的彈、挑、拉、揉、和以腰為軸的前俯、后仰來表演頭頂碗的。結束的舞曲響了起來，卓拉以一種端莊質樸，韻味持穩的舞步結束了舞蹈，讓宴席大堂沸騰了，卓拉掩飾著極度的失望，仍像一個驕傲的舞后向眾人施了一個謝禮，匆匆離開了舞臺。接下來的表演都顯得乏味了，又跳了兩個舞，唱了兩個歌就結束了。
卓拉格在娜牧琪的陪同下，換下了演出服，卸了妝，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往主賓席走，她耳邊聽到的都是一片夸贊聲。
有人說：“沒想到，格格的舞跳絕了！”
有人說：“真美，像是仙女下凡一樣！”
有人說：“太好了，我從來也沒看過這樣優美的舞姿。”
卓拉用微笑回報著眾人的贊譽，撒嬌地倚著母親坐下了，并拿眼神搜尋特古斯身影。這一切都給一旁的巴雅爾看在眼里。
恭親王愈發喜愛卓拉了，將她招到身邊笑著說：“你的盅碗舞真是技壓群芳啊，我是大飽眼福了，真不愧為黃金家族的后裔啊！”
卓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讓叔叔見笑了。”
亦拉著卓拉的手，疼愛地說：“卓拉，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北京面見皇上和娘娘。他們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卓拉尷尬地笑了笑，將頭一扭，轉身離開了，走了幾步才發現侍女娜牧琪不見了。
敖斯爾王爺不高興地喊：“哎，別走啊，親王跟你說話呢，怎么說走就走了？沒禮貌！”
恭親王擺了擺手，說：“女孩子，愛耍個小性子，由她去吧。”
宴會進入了高潮，酒喝到興處，幾個漂亮的蒙古姑娘在阿拉坦協理的帶領下，開始給恭親王和來賓敬獻哈達，唱祝酒歌。奕端起銀碗，按照蒙古人的習俗，用食指將酒碗里的酒彈向天，彈向地，以示敬天，敬地，又往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下，然后又將一滴酒抹到了漂亮蒙古姑娘的額頭上。各位王爺也都依次效法著。
這會兒，特古斯帶著幾位侍衛剛剛沿著王府大院巡查了一圈。他走到大堂門口，覺得里面清靜多了，想必歌舞也告一段落了。聽大堂出來的侍衛在熱議卓拉格格的盅碗舞，心里也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給，還熱著呢，”侍女娜牧琪悄悄來到特古斯身旁，塞給他一塊手扒肉，微笑著說。
“謝謝，可我不能吃，這是違反軍規的。”特古斯一愣，連忙擺擺手。
“哦 ，升官了，就不認人了。”娜牧琪失望地說，“有那么嚴重嗎？章京大人，我怕你餓了，特意從后廚要來的。”
特古斯不安地四下張望，催促說：“你走吧，讓人看到不好。”
娜牧琪不愿離開，小聲說：“哎，我可不是看你當了官就討好你呀，人家是想跟你學拉馬頭琴，能教我嗎？”
特古斯冷漠地說：“你是王府里的人，應當知道王府的規矩。”
娜牧琪只得怏怏而去。她走到一個背靜的地方掏出一個荷包發呆。娜牧琪今晚原本是想把這個荷包送給特古斯的，可現在沒這個必要了。
“我太不自量了，怎么就沒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呢，羞死人了！”娜牧琪想到這兒閉上了眼睛。她沒想到，這一切都恰好讓往外走的卓拉格格撞見了。卓拉怕娜牧琪難為情，就閃身躲在了一邊，等娜牧琪走遠了，才沖她背影喊：“娜牧琪，跟我回寢宮去。
第二十三章 侍女多情招引來多方麻煩
科爾沁王府送走恭親王，一下子清靜了許多。敖斯爾王爺和大福晉、側福晉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進，也不知都在干著什么。娜牧琪恍然發現主子這兩天似乎有什么心事，看她的眼神也和之前大不一樣了。
“我做錯什么了嗎？”娜牧琪有些心虛，想問又不敢問，只有更加盡心地侍候格格。
這天上午，娜牧琪端著奶茶盤從房里出來，迎面碰到了大福晉的侍女其其格。娜牧琪沖她點下頭剛想走過去，卻讓她喊住了：“哎，你這是去哪兒啊？”
娜牧琪說：“我家格格正在后花園練習唱歌呢，這不，我去送碗奶茶。”
其其格好奇地想去聽聽。她們沿著甬道走到王府后花園，果然聽到卓拉格格在唱那首《烏尤黛》。其其格驚嘆地說：“這歌子真好聽，好抓心啊。”
娜牧琪邊走邊說：“這歌是挺好聽的，對了，特古斯那天晚上用馬頭琴拉的就是這支曲子。”
其其格停住腳步，神秘地說：“哎，你發現沒有，格格從山里回來，就變一個人似的，莫不是喜歡上誰了吧？”
娜牧琪若有所思地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格格真好像變了，平時挺愛說愛笑的，現在反倒變得心思重重了。"
其其格上下打量著娜牧琪，驚異地說：“哎，我看你也好像變了，怎么對那個男人那么上心，是不是也看上他了。”
娜牧琪掩飾說：“我才沒呢，一個下人，哪敢和主人爭男人呢！”
其其格開起了玩笑：“咳，那有什么，感情這個東西是控制不了的。我看呢，你是迷上章京了，嘻嘻……”
娜牧琪羞澀地捶她一下，說：“去你的！”
其其格湊到她跟前，鬼笑著說：“怎么樣，說到你心坎去了吧？”
娜牧琪揮起拳頭又要打，她一閃身跑開了。娜牧琪端的奶茶也濺了出來。
這情景讓不遠處的卓拉看到了。卓拉的歌聲停下來，說：“哎，你們瘋什么呢？”
兩個人捂著嘴，不敢笑出聲來。娜牧琪嗔怪地瞪了其其格一眼，低聲說：“看我過后不找你算賬才怪呢。”
其其格也小聲說：“你敢？你就不怕我向格格告你的狀。”
娜牧琪慌了，哀求道：“我的好姐姐，我服你，行了不？”
“哎呀，壞了，光顧說話了，差點把正事忘了，我得走了！”其其格猛然想到出門前大福晉交待她去找阿協理，剛才一聽歌就給忘了。其其格說罷便往回跑。（待續）
劍鈞 薛彥田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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